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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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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本家的後院向來是空音最喜歡的地方,櫻花樹已看出了即將綻放的姿態,竹筒裏的水盛滿後便打在藏在水下的石上,淅淅瀝瀝的組成美妙的音樂,空音身著一身和服,就像小時候那樣蹲坐在一邊看這些靜默美景。

小時候,還是小小個的她就常常蹲在小竹筒旁邊看著水滴滴答答,就像一只只歡樂的小精靈,有時候粉白色的和服衣尾也會被沾濕,還帶著絲絲竹香,但是也因為這樣常常會被爺爺訓斥,奶奶還在的時候還會護著她,二年級那年奶奶的離世對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也因此她消沈了好一段時間,甚至一家人都以為她得了憂郁癥,直到她終於從悲傷中醒來。

想到這些,空音的心情又不自覺的沈重起來,這些都是她不想要去想,想要一直封存起來的記憶,所以她可以告訴自己已經遺忘了這段記憶,奶奶並沒有去世,並沒有離開她,也因此,她才特意讓自己不知道今天是奶奶的祭日。

爺爺讓齊川叔叔去接她大概也是怕她不肯來吧,從進門看到路兩旁的盆栽上點綴了白色小花開始就已經讓她不得不想起這個日子,其實她是膽小的吧,想要回避,不敢面對。

“小小姐,您的衣服已經濕了,回去吧,少爺夫人和小少爺都已經到了。”家裏的傭人小心翼翼的提醒著,空音才堪堪回神,低頭看著已經濕了的黑色和服邊,微微笑著應了,也只有這個時候的她會這樣安靜,一反常態。

回到房間,果然大家都換好了黑色和服,爺爺面無表情的坐在上面,爸爸也難得的斂起了平時的嬉笑模樣,大家清一色的別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在胸前,顯得單調也尤顯孤零零。

“好了,人都來齊了,可以去看她了。”爺爺說完便起身率先向門外走去,爸爸媽媽也緊接著跟上去,落在後面的哥哥拉著還杵著的她一起離開。

應爺爺的要求,空音和他坐一輛車,剩下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坐一輛,還有點恍惚不安的空音沒想那麽多,鬼使神差的就上了車,向爺爺問安後便一言不發。

她可以每天每分每秒都嘴巴不停的一直說話,但一年到頭只有這一天她不想說話,一句也不想說,安靜的就像個木偶。

“你奶奶生前就一直念叨,希望你以後可以不受家族聯姻的限制,選一個自己愛的人共度一生,但是現在家族的發展到了一個櫛孔期,我們需要聯合其他的家族來謀求發展,你懂嗎?”爺爺說了這麽長,一字一句的慢慢傳入空音耳中,全部接收完畢也是恍惚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道:“是,爺爺我知道。”

德川嘆了一口氣,停頓了許久才緩緩道:“我也不想違背你奶奶的意願,想必你也知道你有兩年期限,這兩年你可通過自己的意願選擇,但是你應該也知道就算不是聯姻,也要選一個起碼門當戶對的,兩年後如果你依然沒有適當的人選,就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空音以為爺爺會想要勸說她為家族效力,想要讓她聽從家族安排去聯姻,從來沒有想到爺爺會這樣說,於是一時間空音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只點頭以沈默作回答。

一路無言,車子開到了奶奶的另一個家,下了車空音在原地等待後面的爸媽和哥哥,爺爺則先去看望奶奶,這也是每年的規矩,爺爺總喜歡先一個人和奶奶獨處一會。

等到爸媽和哥哥到的時候,一家人一起去了奶奶那裏,爺爺站在一邊,空音上前跪坐在照片前,伸手撫摸了奶奶那張充滿慈愛笑容的臉,雖然不曾說話,但已經淚流滿面。

和也拉起已經有些漸漸不能控制自己的空音,將她包在懷裏,想要讓她能因此好一點。

德川媽媽摸了摸空音的頭,然後隨著德川爸爸一起跪拜在奶奶的面前,說了些平常的事情,看著照片上的笑容,就好像她真的在笑一樣。

在和也也跪拜過後,大家一行人又準備返程,因為特殊的日子,也因為空音的情緒,所以一路上大家都顯得比較沈悶。

車輪急速的旋轉著,慢慢恢覆情緒的空音突然想起今天是立海大奪冠的日子,於是自己下了車先趕去了賽場,索性到的時候人還沒有走完,空音到立海大的場區,看到大家還在,也放松了一下。

走近了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赤也和空音同桌多年,對於她奶奶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對於今天空音的突然回來有些意外,只不過現在的氛圍也不適合問這些。

“大家都怎麽了?我剛才已經聽說了,我們拿到了關東大賽的冠軍,很棒啊。”空音一時間有些無厘頭。

大家都紛紛對視了一眼,也沒有誰張口解釋一下,最後還是幸村大概解釋了一下,空音才恍然大悟,她差點忘了,今天的王者之戰中,真田輸了,立海大的皇帝竟然輸掉了比賽,對於幾乎一直是百戰不殆的真田來說,確實是一次不小的打擊,難怪從剛剛開始就沒有看到他,還以為是去買水或者上廁所之類的。

“那他現在在哪啊?”空音有些急急的問。

回答她的依舊只有幸村:“現在在休息室呢,你去看看他吧。”

似乎是受了幸村蠱惑,也似乎是自己想當然的,就真的去了休息室,其實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她純粹只是一時沖動,可是已經到了門口,也不能就這樣杵著,最後她還是推門進去了。

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真田,但是背對著門的真田並不知道是誰開了門,但是誰都沒關系了,他現在只想要一個人呆著。空音有些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低著頭的真田也不知道後面的情況,空音就站在他的背影前,就這樣看了好久,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剛剛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恢覆,也可能真的是這個背影讓人太難受,太想要給他溫暖,就這樣,空音不由自主的擁抱了眼前的這個背影。

被擁抱著的真田一開始想要推開,但在聞到她身上那特有的香氣之後又不由自主的僵住了瞬間,再擡頭,落入眼簾的果然是她那長長的海藍色長發,多冷漠的顏色啊,竟然給了他那樣的溫暖,就好像一片陰霾突然被撕裂,一縷縷細膩的陽光照射進來,打開他的心也溫暖了他的心。

就這樣,空音擁抱了好久好久,真田也一動不動了好久好久,兩人就維持這樣的姿勢,直到赤也這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才打破了剛才安靜的一幕,隨之而來的是許久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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